从操盘手到开发商——我的中国式忏悔录(一)

第1章

阿莫打来电话：“马哥，起来回公司。有好事儿等你！”

我迷迷糊糊：“公司里又来新妹子了？”

“别废话，人生中永远有比女同事更值得追求的目标。”他压低了嗓子，“老板和董哥都在，他们让我叫你的，快点！”

老板也在？这事确实少见。我强打精神起床，作为公司的业务骨干，经常是要忙到凌晨的。我所在的公司，是劳动密集型附加一点高科技的多元化企业集团，业务涉及电信诈骗、催帐寻仇、地下赌场、放高利贷等一整套完整产业链的战略布局，目前正在整合洗浴核心、商务会馆等高端市场资源。老板是两兄弟，老大董文江，集团创始人，行踪不定，很少在公司和同事面前露头，据说在用心琢磨“二次创业”搞点矿山什么的进入能源产业规划，我们只叫他“老板”；老二董文海，管钱不管事，喜欢娱乐，追求时尚，业务之余愿意跟我们混成一片，我们叫一声“董哥”，这样也方便把哥俩在称呼上区分开。我认识董哥时，已经欠下他名下赌场的十几万高利贷，凭借我出色的口才，我换取了本应离开我身体的左手和称为“净口”的职位，所谓“净口”，就是能把谎话扯得栩栩如生清澈无比的电话声优，需要很好的应变能力和过硬的心理素质。几年下来，债务还清，我也确立了领头地位，但*两位同时招呼我，是我进入公司六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洗漱，出门。正午阳光明媚，*竟是个好日子。

到公司先看见阿莫，小子脸上竟然有伤，我问：“去南京收账不顺利，出工伤啦？”

“哪的事儿！我阿莫出马失手过吗？*就搞定，昨晚回来路上，车祸！！！大难不死，给你带来后福，我靠，你回头怎么谢我吧？！”

“不要用你的点背换取哥的忧伤。老子的美梦全让你给搅了！！！”我可信不过这个“公司第1衰神”。

阿莫却严肃起来，：“哥，你这一觉醒来，*美梦成真。进去里屋，董哥等你哪！”

半个*后，我已经明白了大概。阿莫没骗我，他前天公干去南京，事毕之后长途车回来，路上金龙大巴冲下路基到河里，阿莫捡了条命，还捡了些公司业务外利润，还替我捡回来一个附带高管进修培训的复合型业务订单。

“我那水性，那关键时候还是管用。”阿莫说起来仍然兴奋，“我第1个出来，回头一看车里几十号人哪，赶紧拽出一个女的，救到岸上还直哆嗦。可惜是个大妈。再回去救第2个，是个学生，头上呼呼冒血，我也不知死活，拉上来一看，浪费我一个见义勇为名额，已经挂了，我也没气了，再下水自己也得搭进去，警车消防车也来了，我想不能多呆，万一采访我上个报纸啥的，我再让警察抓回去，让政府多特么尴尬，撤吧！”阿莫有案底，被网上追逃两年多了。

“效率高啊，撤退你还顺东西。”

“我靠！见义勇为奖金好不好！不就一个坤包一个双肩包嘛！公司经营宗旨，利用一切条件创造利润，才有无限可能赢取辉煌。是吧董哥。”

董哥笑笑没开腔，一直喝茶的老板却开口了：“小马，那个学生死了，我要你替他活下去。”

屋里兀然静得出奇，一丝诡异的感觉在我心底生起。

桌面上摊着暗黑色双肩背里面翻出的物品，少许衣物、几本证件、一个市面已不多见的铝制饭盒、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还有就是书了。经过烘烤，书本的褶皱里散发着一种不愉快的气息。

“没有钱吗？我看阿莫能挣多少外快？”我试图让场面轻松些，人死不要紧，钱活着就行。

“现金不多，也就900块。都给阿莫了。”董哥说道：“阿莫这次够机灵，觉悟挺高，回来还给出了个好主意。这个学生，是去大学新生报到的，你看这大学录取通知书、**履历表成绩单体检表、乡政府证明函，核心是这身份证，跟你像吧，浓眉小眼，弄不好就是同父异母兄弟。就是岁数差点，你今年23吧，差4岁，不过你面嫩，不碍事。他一米六八，你一米七，区别是他有深度近视，你天生贼眼，光芒照四方。以后记得骺腰眯眼，混一阵*没问题。还有巧了，他也姓马，跟你还是老乡。”

我拿过身份证，“马志刚，男，汉族，湖北省恩施州恩施市宣恩县云峰乡马家岙九组”，照片是典型而又普遍的犯罪份子画像，清白如我拿着登机*有谱。我是湖北利川人，口音挺接近。但我接着发现一个问题，：“这成绩也太*了，除了英语差点，我可是个*辍学的水平，这怎么糊弄？”

“又没让你特么去考试，就是想赚点教育经费。你带着这些去报到，到校门口拍张照片，给家里写封信，要点生活费、书本费、恋爱费啥的，较后出个大事，挣上一笔就走人，也算这个马志刚人生价值较大化了。”

“文海，还不光是这个路数。”老板没由来地插上一句。“你没看吗？乡政府函上写的明白，这个倒霉鬼是特困生，家里没多少油水。希望不大。

“那哥你说，还有啥渠道。”

“乡里出这个函，是要马志刚到*申请困难生补助津贴、助学贷款，小马，你编个故事，可以在校内圈点捐款啥的。你有这本事，我看好你。”

我靠，组织上太信任我了！我纳闷这几天打麻将老点大炮，原来是天将欲降大任于贱人也！我赶忙说：“这风险和利润成正比吗？家里万一要和他通电话怎么说？还有事故调查下去，通知事主家里我不就穿了！老大，虽然每年都有3.15，我只怕都坚持不到那*。”

“小马。你看看这穷学生所有硬件，家里会装备手机这样的现代化工具吗？我看别说他没有，他父母也不会有。车祸调查这事。你来之前我们刚看过整点新闻，说4死12伤，阿莫现场回来的，走前车在河底，车里还有几十号人，新闻里这个数，阿莫说扯个来回都够呛。一会儿你上网去看看车祸本地论坛，看看网上说多少人挂了，拿那个数减四，马志刚准保在这里头。”老板忽然凑近我，“你以为去的救护车都拉伤员？他们更喜欢拉死人，死人更值钱，像马志刚这种没了身份的，不光值钱，还能值命。医院里有些事情，我干过，你会懂得。所以，放心。”

我们企业里，老板直接派的活，那是没得推了。我不敢看他眼神，转向董哥讪笑：“董哥，这算个技术活。提成能高点呗？”

董哥跳起来，“公司保送你上大学啊！算教育培训啊！较高福利啊！*重要的，你小子特么从此有青春了啊！”我收起讪笑，“董哥，我开玩笑。我顺带发展业务员，为公司人才储备做贡献。哪天开工？”

从公司出来，已经黄昏。夕阳下，我人堪比黄瓜。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对公司忠诚，总以为能获得洗浴核心行业总监的美差，谁知道几年下来，没有一个小妹认识传说中的小马哥，偶在深夜寒风中，看见本人送宵夜的疲惫身影，凌乱眼神。只有努力提高自身学养，才能培养高雅的嫖客气质。于是我就知道了，公司*此举颇具深意。随即我又发现，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假货可以赚钱，死机需要重启，而现实告诉我说，其实死人也可以重启，大学生也能山寨，为我们这个行业增添更多学术含量。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仰脸，让落日余晖在我脸上涂抹神圣。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呼喊——

其实哥真的想上大学。

第2章

临阵前一晚，阿莫到我住处蹭饭。我说：“我走了，地儿就归你了，不许乱动我东西，回来少一样，让你没人样！”

阿莫顺手打开电视，说“不敢。你也就一客串，演几天就回来的。看看那地儿女孩咋样，泡个回来给我们提提神。”

“估计没啥女孩。政法大学法律系刑事法专业，能有几个女的愿意琢磨这个？”我翻着马志刚的资料，时间紧来任务重，功课必须好好弄。业务熟练不带刀，人生才能有提高。“这次董老二挺大方，把现金都赏你啦。”

“屁吧。另外那个包里现金一万多，还有首饰，我也就得个零头。哥啊，咱俩可都是挣个卖命钱。”阿莫递过一幅眼镜，“那学生不近视吗？你戴上，我从那坤包里留下的。”

我接过一看，“疯了吧？困难生戴GUCCI，然后哭穷求捐款，你特么是*的智商啊。还平光眼镜，装逼得瑟，以为我是*的素质啊。”

“哟，知名品牌吗？我不懂啊哥，值钱吗？”

“我告诉你，值钱你也不能出手。就你这形象气质，啥知名品牌在你身上都属于赃物。先替我保管着。”天黑路滑，社会复杂，阿莫比我年轻两岁，不懂浪费就是犯罪。我想，这行头我始终用的上。“你说，来公司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这次为啥让我演这个真人秀？”

“哥，天地良心。他们说是我出的主意，可能吗？你刚不是还说我是*的智商。老板一看那身份证就叫我们过去商量，奸透了。不过，这事我觉得靠谱，比收账安全系数高。再说，你不是一直遗憾没机会上大学吗？混两天过过瘾呗！”

“老子要过瘾就过个够。阿莫，有啥事会帮我吧？”

“这什么话？马哥，你照顾我不是一回两回了，人生自古谁无死，你要用我就好使。”阿莫有点激动，“你想自己创业了吧，我也入一股。”

我深深吸了口气，对啊，刘邦原是江湖草莽，朱元璋也混成一代帝王，蒋介石据说当过大流氓，干革命还得学习共产党。想我不幸生于这个时代，只有KTV包房去找爱，如今给了我这个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必须跟上当代青年的一等趣味。顿时，捭阖天地之志吞吐日月之心从丹田冉冉升起，我眼前豁然开朗，连新闻联播都听着欢乐起来。我想，只要不碰上*和凤姐，老子的求学计划应该不能添堵。关键，还是得好好捋一下，如有漏洞，需准备应急预案，演砸了没有片酬，还可能去牢里唱《愁啊愁》。

我说：“阿莫，这马志刚不直接从家乡来校报到，绕去南京一圈干啥呐？咱俩分析分析。”

阿莫愣愣神，“我真没想过。是啊，钱那么紧，没心思旅游吧。”

“我看，是南京有亲戚朋友，找接济去了。这包里有两件外套是新的，还没上过身，标签没扯，应该是在南京买的。这人对马志刚不错，弄不好还借了钱给他，我得防着可能会来找我。”

一丝隐忧不免产生，原有的人际关系不可避免地将影响我日后的计划实施，毕竟是一条生命，划过的轨迹再暗淡，逝去也会在人间留下过伤痕，我这道疤瘌，让亲情的基因友情的热忱如何相认？

阿莫开口，“安全周期内，我会配合你搞好市场调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马哥，你的智慧加上我的勤奋，多少浪花都没打湿过我们。你本家马克斯说，有胆量才有产量，只有神经病才能成功。”

“放屁！”我气不打一处，“明明是伟大统领金正日说的。”

第三章

“我是马志刚。”十分顺利办完入学手续之后，在新生宿舍里，我心情愉快地向五位室友自我介绍。一直听说大学寝室是很能同时培养诗人浪漫气质和男人混合气味的神奇地方，以前无聊时经常登录某些校园论坛，对其基情四起的生涯颇为向往。如今，老子期望以自己的阳刚之气，改变一下这些倾向暧昧的不正之风。我们毕竟是求学，不是坐牢。目前看来，我的室友中确实存在改造对象。

“我叫傅家帅。你就是高考总成绩第1，算是我系状元的马志刚？你确实看上去很励志啊！以后考试多多关照吧。”经我目测这是改造对象之一，理由是，打个耳钉我姑且理解为时尚，行李箱上贴满哈喽kitty算肿么回事啊！

“是吗？你查过所有人成绩单？我自己都不知道。”

“每个人的学号都是根据成绩顺序来分配的，您是001，当然就是状元。这个您不知道？”说话这个叫李伟，很高大，据说是体育特长生。看他脸上的怀疑正在野蛮生长，我就恨不得他是我的电话客户对象。正在我组织语言准备反击时，另一个具备居委会主任潜质的大哥开口了：“今后就是同窗、战友、兄弟了，四年的青春哦，相聚就是缘，笑容就是甜。我杨宇平很高兴认识各位。另外知会大家一声，我是本舍室长，请对我工作给予支持！”

杨室长发言语调抑扬顿挫，于结尾处陡现风光，有领导讲话之春风拂面之感，让我们对和谐局面心生向往。这种转承启合的时机我是不会放过的，于是顺嘴说：“一定支持。日后在学业上共同进步，生活上相互照顾，情感上衷肠互诉。成绩只能代表我曾经懂得把握，虽然生活坎坷，今后让我们团结一心，同当福祸！”

“我是丁擎。你应该去写诗，或者去唱二人转。”白面眼镜男眼含笑意对我说道：“想进学生会吗？有个宣传干事职务我可以替你推介一下。我哥明年就毕业了。”顿了一顿，“丁擘，我亲哥。以后你们会听说的。”

机锋调侃一阵过后，大家才注意到还有一位室友一直没说话，他皮肤比我黑，个头比我矮，农村特征刻画明显，保安气质呼之欲出。我心生亲切，打招呼：“你好啊！沉默是金同学。敢问尊姓大名？”此人抬眼，正欲回话，宿监闯进门来，“马志刚、牛有财，你俩赶紧把特困生助学申请表填了交到管理办，不然下午领日用品要交钱的！杨宇平你负责调配床位，把宿舍管理守则给同学们颁布一下。”

宿监一走，寝室里竟然安静起来，牛有财满脸通红，嗫嚅道：“我去把开水打回来吧。”也不等回应，拿着暖瓶径直出门了。我诧异于其手之大，竟能一手三个，空瓶自然轻松，回来也算个体力活。正琢磨呢，丁擎笑言道：“牛有财，你说他家人怎么给起的名，不如叫牛有草，更具象更赋予意义哈！”众人齐笑，我也跟着笑，忽然皱眉正色道：“那还不如叫牛有奶呢，营养丰富联想也丰富，能卖！”

大家笑得喘不过气来，直到楼道传来牛有财沉重的脚步声。在我收起笑容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大学生涯似乎真的开始了。这种兴奋为何消散得如此之快，我不得而知，恍若多年前某个偷腥的夜晚，狭窄的按摩房内，高潮退去的我却如在荒野，努力地聆听来自心灵那空旷的回响。我不疲惫，但是很累。

我们的行业信条是“身未动，心已远。能搞一点是一点。”所以第2天，我就完成了第1个步骤，写一封情意饱满、言辞恳切的家信，关键词是“念亲恩”，辅助语句“男儿当自强”，暗藏主题“确实急需用钱”，骗钱是个高智商的职业，其成就感不是网络红人所能体会的，哥那是一种低调的光荣，需要与所有客户进行心连心的沟通。不懂人性，你让人怎么相信。信中夹一张校园背景的人物远景照，让公司那个超爱自拍的前台小姐依照原有证件照仔细PS一番，力求达到原装效果。阿莫对前台小姐的PS技术和化妆技术皆十分推崇，因为他是在与之开房之后才发现这妞是蛤蟆眼加腊肠嘴以及朝天鼻和高低眉的，得手前他可是对该女神的网络相册一周手动档起飞三次以上的。我始终担心倒不是技术手法问题，而是怀疑该妞习惯反向操作，用*原装形象往自己的尊容靠拢。这次效果把本人P得如此之帅，直叫我忧心此女芳心许我久矣，谓之不得而暗送秋波焉。

信息社会采用如此原始手段倒让我感觉流程不熟练，找邮局就费了半天劲，而且填写地址时猛然省起，这笔迹显然要露陷。赶紧找一家路边打印社，家信内容里添加一句*要求配备个人打印机这样的瞎话，想那二老不见世面，是否认字还未可知，我想像着二老倾听邻人读信的幸福神情，竹风掠过，清泪婆娑。此情此景，我自己都被感动得涕泗滂沱。

接下来一周，就是提高警惕，静候佳音。

第四章

回信尚无时，军训开始了。这是一段枯燥的时光，我身体很棒，并不需要耗费体力的再锻炼，本人急切渴望课堂上久违的书香。

然而也有妙事。系里女生不多，刚够组织一个方阵训练，夏日里汗湿后的衬衫勾勒出的模糊曲线，竟比网上泛滥的清凉艳照更显诱惑，加之时不时因训练强度过大而传来的娇嗔急喘，引得男生心旌荡漾，话题丛生。其中被关注*多的是钟情和桂江南，钟情胜在身材很棒，桂江南则面若凝霜，这两款显然对少男们杀伤力较大，丁擘一见钟情，几乎已经迷恋上桂江南，开始准备外围攻坚。问我的标准时，我说：“我一贯注重实用。”

“好像你用过似的。”李伟不屑。连续几晚的寝室“卧谈会”上，他已经描绘了几场他所经历的香艳故事，这种以配种数量作为荣誉勋章的小儿科文学在我听来了无新意，却让牛有财一晚上去了三次厕所。此刻，李伟的语气却实在是激起了我的不快，我扫他一眼：“信吗？老子半个月搞定钟情。”

大家哄笑起来，李伟说：“赌点啥？你也不宽裕，这样吧，你赢了，我给500块钱，你愿开房还是买花随便；你输了，给我洗一年衣服，一年哦，包括鞋子袜子、内衣内裤。怎么样？”

“500块？买一年洗衣服务？你以为雷锋精神就在当代啊！市场上有保姆这个价吗？何况是你的衣服!”李伟这小子天天健身打球，衣服放*就臭。

“你说多少钱？”

“2000。一口价。”我有充分的自信，再说，半个月后老子在不在还两说，管你屁的输赢。跟职业选手玩心跳，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哪只鸟？

“我来赞助1500，就我当扶贫了。”傅家帅蔫不唧地插话，“马志刚，你这么不谦虚，我可有点看不惯。学习好是优点，你可以为美女喜欢这一套。你有爱~~的能力~~吗~？”这厮故意拖长的语调仿若尿滴沥一般恶心。开学几天下来，他和李伟俨然已成死党，真是亲不亲，阶级分。我一向重视市场调研工作，知道同舍中*有钱的就是他，家里送他去澳洲留学已经快两年，不知何故回国，又来此间回炉。这几天总在炫耀他的数码用品，老子已经把其列为核心客户发展对象，看来这厮颇具慧根，这么快表达主动合作的意向。我撇撇嘴，说：“一言为定。要不先付点订金？”

钟情是那款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社交型女生，要发展个友谊并不难。攻坚难点是群狼环伺，野蜂纷飞，我这类姿色平庸者，还要定位成寒门雅士，再装逼也难闹桃花一开。更可恶的是，傅家帅竟提前开展追求攻势，不按游戏规则出牌，你当我是*吗?老子砸钱是干不过你，可老子背后有团队。我很快找了个时间，约阿莫在校外某餐馆一聚，顺带把业务策划碰头会一并开了。记得哪个前辈教导，谈恋爱不能耽误干革命，好像不是金正日说的。

阿莫在公司属于“排头”，进公司比我晚，欠账比我多，为了早日赎身，提款、收账、内部物流等抛头露面的业务项目都由他干，属于危险作业。一般不宜和我们“净口”频繁接触，但阿莫为人义气，又擅长外围情报侦察（其实应该是反侦察），我确实信任这个搭档。*，阿莫就给我带来好消息，尘埃落定，车祸遇难者名单里，没有马志刚的名字。在这个城市的角落，我仍然很安全的活着。

“给老板带话，按流程在走，一切顺利。有几个客户，视个体情况分配业务，目前不宜搭线。”我叫阿莫多要了几个菜，*食堂里我跟牛有财学样，每天不超过八块钱的伙食标准，我深深体会到，演员真是伟大的职业。

阿莫说：“老板说不急，要你建立方方面面的信任度，瞅准时机赚一票狠的，回去以后让你管桑拿核心。”这小子好像有点睡眠不足，不知是公司*近挺忙，还是前台小姐厮缠过度。

我说：“先替我搞定一个事吧。我们那个团支书，女的，叫钟情。我琢磨跟她发展点纯洁的男女关系，作为身份掩护，方便业务拓展，信息交流。我资源不足，需要支援。”

阿莫一听来了劲，“漂亮吗？家里有钱吗？你有方案吗？通知几个兄弟去撩搔一下，你出面解决不就妥了？”

还搞英雄救美这一套，土不土?我心想，在和谐社会如果这样还能得手，我要对当代大学生的智商水平做新一轮评估，再说就算钟情天真，对手还不得明里暗里指证我为“疯狂的赌徒”。我要充分利用本人的职业背景和业务模式，制造出完整的情圣形象。

“钟情是这个购物网的会员，这是她的手机号码和电子信箱。你回头这样??????，再然后按我吩咐去做就行了。”我对阿莫交待一番。阿莫点点头，敬佩之情溢于言表，说：“哥，你不去当官真可惜。”

“什么当官？那叫从政！致仕！以后跟我多用点文词。光上菜，酒呢？！”

当晚回到寝室，就和傅家帅搞出一点不愉快。老子吃喝嫖赌，就是不沾烟毒，混在黑社会，愣是没学会，由此可见圣人一定不完整，撒旦也会流眼泪。我说：“蟋蟀，你在寝室抽烟也就罢了，把烟灰掸我床头算什么意思啊？杨室长你看他抽烟不管吗？”

“你不也喝酒了吗？”杨一脸不耐烦，“都是同学，注意团结，不要借着酒劲说话。烟酒不分家，你想抽让家帅派你一根好了。”

“滚你姥姥的！老子酒在外边喝的，给我收拾了，信不信老子揍你！”也许是看出我真喝多了，傅家帅把身体调成振动模式完成清洁工作，然后蒙头大睡。其他几个自顾上网或玩手机，牛有财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马哥，给你打点热水去？”

“你特么扫地打开水上瘾啊？以后谁用水自己灌去！”我翻身上床，和衣而卧。

第五章

酒是我的损友，经常让我出丑。但是，没有酒，谁消解我在尘世的烦忧，不曾醉，何来太白万古诗愁。有人问我，你喝酒非要喝醉干嘛？我反问，你若不醉，喝酒干嘛？酒不尽兴，犹若做爱徒剩抽插，精彩球赛腰斩，放屁憋回一半，皆为性情男子不可容忍之状。我深知，某天误事，万法皆休。可是朋友，有你福祸相依，我何惧生死同酬。

第2天，军训操场上，我宿醉未消，经不住教官折腾吐了几回。钟情闻讯过来，她负责全系卫生突发状况。走过傅家帅身边时，这厮显然想揭露内幕，尚未开唇就被我用凌厉眼神给逼了回去。

“你怎么啦？中暑吗？陪你去医务室吧！”钟情焦急的声音让我很受用。

“我没事，老胃病而已。我想请半天假休息一下。”我故意蹙眉，用一种很为难的神情粉饰出欲语还休状，“有件事我心里更着急，只是，只是~~~~”

“你有话说好了，有需要同学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啊！”系里几个困难生的情况钟情显然都掌握，政治正确是这类*干部的前提素质之一。

“你知道的，我没有手机。可我在网上求了份兼职，说*会给我回音。当时我没细想就留了你的电话。”我假装羞赧的低头，心想两千元片酬怎么能配得上影帝。

“没问题啊，你们勤工俭学的外联工作本来就由我负责啊！我手机你*拿去用好了，有我电话帮我留意一下，还我时告诉我一声。”钟情顿了一顿，脸上忽泛桃花，“其实我也没啥电话，每天倒有不少垃圾短信。有名字显示的你就别打开看。*近老有人发些无聊的东西，我不想你看到误会。你懂的哈！”

我懂，我太懂了！那个死蟋蟀每天日落后忙不迭做拇指运动，不知倾泻了多少肥料堆向这朵鲜花呢！高科技装备？没用！流氓称帝用的是张良计，中国崛起要靠软实力，还是看看小马哥的圣殿级表演吧。

下午寝室里，空无一人。外面骄阳似火，我心平静如水。一张网已经织好，每根线都包含着本人的智慧和经验，如我过往无数的经典案例一样，我对该方案信心满满。少有不同的是，以往是倒模计件，这次如手工雕琢。我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不计提成的私活，我反而充满了久违的激情。

约定的时间到了，我的后台操作团队给钟情的手机发来了“邀约”，与以往的“大料”不同，这次是我交待阿莫特制的“细饵”，内容如下：

亲爱的钟情会员，您好！很荣幸地通知您，由于您在优购网的积分达到50000点，您即日升级为钻石会员，可以优惠价1988元*近日款音乐草莓手机一台。你收到此短信须当日操作升级事宜，手机数量有限，请您尽快咨询客服58688。优购网感谢您的长期支持！

我一溜烟地跑去操场，把正在嘟着嘴踢正步的钟情叫了出来，军训强度实在是大，她到我身边时依然汗如雨下，娇喘不止。“有短信，我看别耽误你事，给你送过来看看。”我做强忍胃痛状，把手机递给她，暗中观察她的反应。

“哇，好棒耶！那款八千多的音乐草莓手机！关键是没得卖耶！我赶紧问问。”钟情香汗淋漓，脸庞恰似粉桃含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靠，老子对小女生的心态把握也过于准确，这会让我骄傲的。必须给阳光炙烤的氛围降降温，我抽冷子来一句：

“这是诈骗短信！不能相信！”

“嗯？怎么可能?骗子怎么知道我名字，知道我在优购网有积分，还知道我参与他们积分换取优惠商品活动？这我至少得问问吧！”钟情撇嘴，自顾拨通电话打过去。我一把抢下来，说：“好同学，好妹妹，骗子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你若没有防护之心，他就可以随时乘虚而入。你相信我！”

“真好笑，你要是认为这是诈骗短信，还给我送过来干嘛？你就认为你比我聪明，我那么容易被骗？把手机先还我。”原来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我是担心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上当，而且以后会一直上当。骗子从来都不会自认聪明，他只是等待聪明人犯愚蠢的错误。钟情，这样吧，你打电话过去，用一个小方法就可识破——你说有朋友也想买这款手机，可以多买两部吗？骗子一定说多多益善。”我把手机还给她，等着戏码逐渐加深。

“好吧，看看你的小人之心是否管用。”钟情离开我好几米远，按照提示的“客服号码”打过去。半晌，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折回来对我说：

“你错了。人家说，只有我这种钻石会员才可以优惠价认购，而且限量限时，只可以买一部，我说另外一部原价买，送我男朋友，人家说，不行！过了六点下班时间，连我这部也不卖了。不跟你计较了，我去打款！”

我靠！那头的“净口”是谁？我得回去好好问问，功力得我真传，弄不好就是我临走较后一期“话术培训班”的*学员。我急忙拦住，说：“钟情，我绝不会让你上当受骗！我还有办法可以拆穿他！你上你那个购物网看看啊，这类活动一定有公告的！”

“没有。我问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造成的流量拥堵，避免初级会员心理失衡造成的投诉，采用的VIP*通知模式，就这样数量还有限呢！”人若犯轴，神都难救。

“那我问你，客服发过来的是不是私人账号？优购网吖，跟草莓手机合作搞活动吖，让你付款去私人账户？”我不惜暴露我们行业的“*终软肋”，钟情啊钟情，你是多么幸运的女孩！

“这个？他们刚刚说为了避税，还因为太便宜给我们涉嫌不正当竞争，怕工商局查，所以也不提供发票。”看的出幸运女孩有些狐疑，但脚步依然坚定地前行。

我真急了，“不许去！这说法跟街头小偷销赃有区别吗？钟情你记住，天上可能真的可以掉馅饼，但不会掉手机。因为手机会砸死人。”

“万一要是真的呢?我一直想要这款手机呢!”钟情顿足，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着那种足以融化我的深闺哀怨。“万一真的我要后悔死了！”

“万一真的，我买给你！”老子从来不缺热血豪情。

“你自己都没钱买。”钟情忽然有些羞涩，：“其实我本来想换部手机，现在这台就送你了。没电话真的不方便的。”

我不由一愣，大脑空白好几秒，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钟情看我茫然状，以为我自尊受挫，连忙道歉：“马志刚，我不是小看你，更不是讥讽你，我真的，哎哟，我真的，怎么说啦，我觉得你很*，应该让大家都来帮你，帮你，哦，帮你解决实际困难。我刚刚言辞欠妥，你不要生气好啦。”

我深吸一口气，回答道：“钟情，我向你保证，这是个骗局。我有工作，很快可以解决经济问题。你要帮助我，我很感激，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去买那个该死的手机！”

钟情没有回话，我们双目注视良久，似乎一种外交姿态上的对峙。也许是我站位逆光的缘故，*终她先低下眼帘，此时阳光甚好，我看见一颗晶莹的汗珠从她发梢滑落，无声无息，却闪出一线微芒，转瞬即逝，正如我心惆怅。

第六章

晚自习后，走出图书馆的人流中，钟情在后面叫住我，红着脸对我说：“谢谢！你是对的！我有点，怎么说，利令智昏？可我不是贪小便宜，我是真的想买嘛，太抢手了，买不到耶！”

我暗想，废话，正常都抢不到的东西，还便宜上赶着优惠送你，你以为2012末日清仓大甩卖购物狂欢季提前开幕么！表面上必须矜持，以上帝的口吻问道：“这位同学，你是如何迷途知返的呢？”

“我打电话问了草莓手机大陆地区的经销商总部，他们确定没有这样的促销活动。我上网看了我的邮箱，优购网给我发了电子信函，警告*近有诈骗集团冒用他们名义进行违法犯罪活动。这事，真是多亏你提醒。哎，你说这骗子真厉害，他们怎么能知道我这么多个人信息呢？”漂亮女孩如果显得不聪明，那就太完整了，钟情现在这个状态可爱到爆。

“我告诉你，现在社会上多的是收集个人信息做成数据库进行贩卖的公司，且分类细致，车主的、领导的、购物网会员的，还有你这一类??????”

“我哪一类?”

“没见过狼外婆的小红帽。”我一本正经，她倒笑了，“狼外婆怎么找到我的？我从来不去动物园啊。”

“现在有很多钓鱼网站，链接你经常浏览的服务类网页，伺机窃取你的个人资料，并进行分析整理，收入条件啦，消费习惯啦，心理素质啦~~”，说到我的专业，不由便侃侃而谈。

“什么什么？心理素质怎么分析？”钟情瞪大眼睛，好奇充盈。

“你们这些小女生，经常在博客或其它网络空间里‘东风无力’啦，‘心碎一地’啦整些酸文假醋，能反应部分阶段性心理倾向。”我浑身散发着大师的光芒，继续侃侃而谈，“当然，那是诈骗业发展初级阶段，现在直接找正规网站后台操作人员合作分成，搞资源分享整合模式。别说你的手机号码，你的胸围号码都不算秘密。”得意就忘形，人性啊，智慧如我又怎能挣脱。

钟情没注意我言辞的轻薄，反而好像被我所渲染的灰色图景给惊吓了，说：“好可怕啊。马志刚你是编出来吓我的吧，我以后绝不贪小便宜还不行吗？中奖、礼券这类短信直接删除。说的这么邪乎，比宫廷剧还步步惊心吗？”

我冷笑，这个社会的狞厉也许比我所经历的还要难以想象，面前这个象牙塔内的白雪公主，怎么会知道毒苹果何时送到？我想了想，说道：“钟情，我再给你讲一个例子，希望你能够听进去，日后碰到类似情况举一反三，多多思考。这是近日的一种骗局：一位上班的小姐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孩子一直哭，很可怜，然后就过去问那小朋友怎么了，小朋友就跟那个小姐说：‘我迷路了，可以请你带我回家吗?’然后拿一张纸条给她看，说那是他家地址。然后她就笨笨的带小孩子去了，一般人都有同情心，然后带到那个所谓小孩子的家里以后，她一按铃，门铃像是有高压电，就失去知觉了。醒来就被脱光光在一间空屋里，身边什么都没有了，她甚至连犯人长啥样子都没看见。钟情，骗子比政府官员更懂与时俱进，比中石油中石化更会创新，而且不搞垄断，永续经营，你信不信现实就是比宫廷剧还步步惊心！”

戴小红帽的白雪公主张大了嘴，无辜神情让我有点后悔，言多必失，心里赶紧默念祖师爷教诲，这时听她说：“马志刚，你真是好特别啊。我一直觉得，你是农村来的，去过的城市不应该太多，我还想怎么来帮你尽快适应。怎么说，你跟牛有财怎么那么不一样呢？这些事情你从哪里听来看来的啊？”

我赶紧圆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书使人智，读书~~~~”

“得了得了，”钟情打断我，“你这性格也奇怪，谈吐根本就不像个优等生，倒像那个鹿鼎记里娶七个老婆的家伙。总之谢谢你，你把人性描述地那么灰暗，跟请女孩子看恐怖电影是一个路数吧。等我遇上了骗子，再来向你请教。晚安，我可不想回去做噩梦。”

“晚安，我的幸运女孩。”看着钟情没入夜色的背影，我默念心头。夏夜风正凉，炽语烙潜伤。念念谁钟情，我是马志刚。

第七章

日子竟然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三天。马志刚家里至今没有任何回音，这样的情形*让我们敬业者恼火。钟情对所有人依然热情，张罗着新生联谊会和新生义务献血仪式，跟我关系一点都不增进暧昧，可见经历那次倾谈，其效果远不如预期，令我心怀不甘。死蟋蟀得意之状宛若白面团上趴个屎壳郎，一望可知，不过这个生来叛徒气质的孬种，在我那晚酒醉淫威之后，居然去校外租房，据说还是一套带齐精装家电的三居室公寓，赤裸裸的富二代装逼典范，败家子中的战斗机。

丁擎对桂江南的追求攻势倒显得颇有声色，在系里已经公开化了。这家伙有些歪才，嗓子不错，可哼歌那词老子总听着不对，“爱到尽头淫水直流，左摸摸，右揉揉”是*的哪首歌，我肿么就从不曾听说，还有“天黑了等艳遇，姑娘脱光你，鸡巴袅袅勃起，上床干死你”是*的写实新体词吗，那优美的旋律配上如此雅致的歌词，幻化出那些猥琐的画面，老子的修为在几重天地中来回穿越，彻底凌乱，但~~~确实蛮有意思！。鉴于每晚在寝室“卧谈会”上，小丁同志主动汇报进展，交流心得，听取建议，态度还是诚恳，我也就偶尔指点一二。也许是我善于倾听且确实挥洒些小马哥风范，他好像已经把我当成其管鲍之交，我心里*清楚，这种友谊发展到极限也就是狼狈为奸的境界。总之，这个寝室里，每个人用一个字总结，杨宇平——阴，傅家帅——坏，李伟——鬼，丁擎——淫，牛有财——怪，我么，——牛掰！

这不是我的主观偏见，其印象是来自于某天聊到关于新生献血这件事。说实话，老子真不知道大学生有这个义务，老板啊你可知道，你挣的钱沾满了我的鲜血。正想大义凛然痛骂两句，转念一想马志刚许在天上看着我呢，也就释怀。生活总要继续嘛，不过这类高调还是我们杨室长唱得好，他说：“义务鲜血是每个公民光荣的使命，尤其我们大学生，年轻，健康，充满活力，我们寝室要带好头，做到全员满捐，拿下这第1个荣誉！”你特么以前干过村长么，用你动员吗，体检合格者均须参加，否则扣军训学分，记入档案。任人宰割算哪门子光荣，老子以前献过血，可那是自愿的！像这种计划生育性质的神圣使命，知青下乡情状的伪装崇高，就是毛片里日本女优的表演式高潮。

李伟回道：“这本来义不容辞。可是我们这个月末有系队篮球比赛任务，系辅导员说这种情况可以缓缓，等下届新生献血再一起补上。我负责照顾你们。”妈的，你个连板凳都不让坐的替补，不如你每个月都有一次不方便好了。

蟋蟀开口，稍显可爱，“我要给篮球队当啦啦队的，我是编舞，你们知道的，原来她们底子不好，强烈要求我去的。所以~~~~~”妹的，你表演个杰克逊太空漫步，我们都看成凤姐穿不上丁字裤。啦啦队的学姐学妹啊，从此我每天为你们祈福。

丁擎爽快，说：“我有缺铁性贫血，*不会要我的。”确实，你个缺血多精的小白脸。

牛有财表态，惊得我一屁股坐地上，他说：“不就每人400CC吗，我一个人全捐了，杨室长你说呢？”我靠，你*的生理卫生老师是帝国主义的卧底吧，你这知识结构也太豪迈了，老子要不是有过几次献血经验，简直怀疑中国人民的鲜血就是用来染红旗的。

“牛有财，*是鼓励我们献血，不是捐躯。想要获得尊重，不需要作践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希望你懂得尊重自己的身体。”我转过头，对丁擎正色，“你也一样。”

“我不去啊！”丁擎茫然。

“我说的是你在床上的时候！”我郁闷之极，“一滴精十滴血啊！”丁擎噎住，其他人却没心没肺地哄笑起来，我这话笑点有那么低吗？“笑个头啊，傅家帅，有人可公开说过，她找男朋友，首先得有男人味。你这香水味，怕是盖不过这寝室里的男人味了。献血你不到场，你就输定了。”

为你钟情，甘心情愿。好吧，就让你们看看老子的男儿本色，也许我的心是黑的，可流出来的血，还有人的温度，还有火的色泽。